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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他的一切都是我的。他任我摆布。我可以在他脸上描摹出我所喜欢的一切表情。就好像是面对一张白纸。多少年来我一直喜欢玩这种残忍的游戏。于是我变本加厉，津津有味地品尝着发自内心的笑声。
“约拉姆，不，你不必说出来。你可以给我写封信。不管怎样，你几乎说出了一切。顺便问一下，是否有人对你说过你长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如果你多一点自信，年轻的朋友，你真的会让人动心。我要是像你那么年轻，而不是个老太婆，真不知能否抗拒对你的爱。你是个非常可爱的孩子。”
我的目光一刻也未离开他的脸。他经受着惊悸、渴求、痛苦及疯狂的希望。我陶醉了。
约拉姆结结巴巴地说：
“戈嫩太太，请别……”
“汉娜，你可以叫我汉娜。”
“我……我尊重你，而且……不，尊重这个词不对。而是……敬重，还有……关切。”
“约拉姆，为什么要抱歉呢？我喜欢你。被人喜欢并非罪过。”
“你让我懊悔不已，戈嫩太太……汉娜……我现在什么也不说了，不然以后会后悔的。对不起，戈嫩太太。”
“约拉姆，说下去。我不相信你会后悔。”
亚伊尔这时插了嘴。他嘴里塞满了玉米，叫道：
“后悔——那是英国人。‘独立战争’时，他们站在阿拉伯人一边，现在他们已经后悔了。”
约拉姆说：
“戈嫩太太，我该拐弯了。我收回刚才对你说过的话，请你原谅。”
“等一下，约拉姆。我想请你帮忙做点事。”
“我们在霍隆时，爷爷扎尔曼还活着，他对我说，英国人是像蛇一样的冷血动物。”
“好的，戈嫩太太。你要我为你做什么呢？”
“妈妈，为什么说蛇是冷血动物呢？”
“就是说它们的血不是热的，是冷的。约拉姆，你真可爱。我想让你……”
“为什么蛇的血不是热的呢？为什么除了英国人，人的血都是热的呢？”
“戈嫩太太，请你别生我的气。我大概说了一些傻话。”
“有些动物由心脏泵出血液并使之发热。我不能准确解释。你不要折磨自己了，约拉姆。我像你这个年龄时，浑身充满着爱的力量。今天或明天某个时候我再同你谈。亚伊尔，安静一会儿，别唠唠叨叨了。爸爸嘱咐过你多少次了，在别人说话时别插嘴。今天或是明天，这是我想要你做的。我要和你聊聊。我想给你提些建议。”
“我并没有插嘴。或许是跟约拉姆学的，我说话时他插了嘴。”
“同时，你没必要折磨自己。约拉姆，再见。我不生你的气，你也别生自己的气。亚伊尔，我已回答了你的问题。就是这么回事。我不可能解释世上的一切。怎么样，为什么，何时，何地。‘奶奶要是长了翅膀能够飞翔，她就会成为天上的雄鹰。’你父亲回来后，他会给你解释一切，因为他比我聪明，他什么都知道。”
“爸爸并不是什么都知道，但爸爸不知道的时候就对我说不知道。他不说他知道但不会解释。那是不可能的，任何事你只要知道，你就能够解释。我的话完了。”
“多谢了。亚伊尔。”
孩子扔掉嚼剩下的玉米棒，仔细在手绢上擦着两只手。他强忍住气。默不作声。连我慌里慌张地问他出门时是否关掉了煤气时，他也一言不发。我恨他这股顽固的傲气。到了诊所，我把他强行放在牙医椅子上，即便这样他也没有抗拒。自从米海尔向他解释他的牙根蛀得多么厉害之后，亚伊尔便表现出一副明理的样子，完全合作。牙医总是对他感到震惊。而且，钻子以及其他牙科用具激起了孩子强烈的好奇，让我感到作呕：对龋齿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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