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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我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像是没有听清楚一样。
然而心脏的剧烈跳动却证实了我不仅听得一清二楚，而且反应强烈。
小夏低着头，没有看我，说的话却吐字清晰，毫不退缩。
“之前就有辞职的念头了，但项目进行到一半，放手不太好。虽然是赶时间完成的，不过效果还不错，好歹把自己该负责的东西都解决了……现在走，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我的眼皮很沉重，耷拉下来，遮住了一半的视线。
我用那剩下的一半光明去看小夏。
“为什么要走？”
“小桃姐不应该不明白的……而且，我们很熟吗？不过认识了几个星期而已……”
“可是！可是……”
“小桃姐？”
心脏明明很累，却异常勤快地跳动着，导致身体变得更加虚弱。
我用双手扶着额头，身体好热，热到大脑都无法好好思考……
“我今天身体不太好……”
“那我去找人事就可以了，对吗？”
“不行……”
“啊？”
“我说了今天身体不太好，你明天再来吧。”
“为什么——”
“好歹让我在清醒的时候做决定吧……我不知道该不该挽留你，不知道挽留你的举动是否合适。但至少，等我状态稍微好一些吧……我现在很不舒服，不要再让我难受了，好不好？明天，明天再来，行吗？”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只是想要挽留，却又没办法直白地说出来。
可如果让小夏离开，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也有许多这样的新人离开，可是小夏不一样……
我……
“可是，我今天就想走。既然小桃姐不愿意，那我去找人事了。”
小夏毫不妥协。
明明她只是在做跟自己有关的决定，却让我觉得像被剥夺了权利一般。
为什么不听我的请求……
“小夏。”
“……我走了。”
小夏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我坐在办公室里，怔怔地盯着关上的门。
不是第一次觉得办公室大了，但这次它让我感到害怕。
我想起小夏的那个动作，抬起脚，抱膝着。
我学着她的样子，蜷缩在椅子上。
好像有感到些微安慰。
但心中被隐藏起来的失落却不断地露出尖刺，它们一根一根地扎进肉里。
无论我怎样抱紧身体，都无法保护自己。
晚上，回家的路好漫长。
当我走进屋内，关上门的时候，那种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抵达终点的放松感一下子涌了上来，我几乎要在玄关躺下。
然后又是这里，又被女儿看到了。
这次是小靡。
“妈妈！”
她也是出来倒水喝的吧，把水杯往茶几上一放，匆匆跑到我身边。
“别看我很虚弱的样子，我还能走，不然刚才都出不了公司门，不然怎么回来的？”
我放开扶助墙的手，试着往前走……
太好了，还有力气走。
我有些得意地看了眼小靡，她不以为然，只是在一边跟着。
“怎么了？怎么很累的样子……比通宵了还要让人担心。”
“嗯，就是……其实，可能有点感冒，然后不太，不是很轻，有一点点严重吧？”
“连话都讲不通顺了……妈妈要泡澡还是洗澡？”
“不想泡澡……”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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