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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吹过来，六花不禁打了个冷战。我一直跟着站在她的边上，她始终没有侧头过来看我一眼，更没有我想象中会出现的女孩子哭泣声，但当我终于跨了步子前去挡在她面前时，她还是身体一瞬中剧烈的痉挛了一下。
“你不想回家吗？”她问道，“我急着想回家去，开始起风了。”
“见到我是不是很难受？”
“有点。”
“有点？‘
“很，非常，极端，万分，至极，异常，出格……“一连串的描述从她的嘴中蹦出来，”这样说够么？“
“不清楚，要是你能因此消点火气，那就够了。“
六花神色变得十分古怪，她呆站在我面漆那，面色忿忿的瞪着我一会儿，又推开我要往前走，说到，“这话叫人恶心。“
“我以为你会高兴呢。“
“我会再相信你？“
“我倒是希望六花你能相信。“
“有用？“
“哪方面？“
“相信你有用？“
“有时候挺有用。“
“比如？“
“比如你每天写信过来，然后躲在水吧里，我则是每夜乘车过来时，相信我就有些用处的了。“
六花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发白，她要战栗的样子，嘴唇开阖似乎想讲什么出来，好久却只等到沉默。
还是我再一次先打破这份沉默。
“现在我们做什么？”我问她。
“我回家。”六花说。
“明天再给我写信，再到这儿来？”
“那是你的事情。”
“你希望我这样做么？”
“我不希望。”
“那你希望我做什么？”
“什么都不。”
我连着跨了两步，赶上去她的旁边，然后侧过去脸看她，把目光全都扫到她身上，她没有看回来，我知道六花察觉到了我在看她，她不经查的动了耳朵像是要听出来什么，但是目光的方向一点没有动，从始至终没有转身。
“我后天要去参加一个葬礼周年祭奠。”我说。
“我是不是应该说，听到这个我很难过。哪怕我完全不知道难过的理由是什么？”六花说。
“是我父亲的。”我说。
六花沉默了好一阵。
“还是之前的问题，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我问她，“或者有什么想让我做的事情？”
“没有。”六花几乎听不见的这样重复，“没有什么。”
夜中的光景，我们两人走在街上，风吹过来，我抬起头来倾听。
“六花。“我唤她，”你在哭吗？“
六花并没有立时答复，大约等待两人走出去三五米距离才传来她的声音，“没有，被风吹着了。“
两个人走到路口，因为是红灯，所以都停立下来。
“咱们要往哪里走呢？”我问。
“我准备回家。“六花还是这样回答。
“嗳，六花。“我说。
她看着我。
“明天我要赶回去老家，本来是今天就准备回去的。“
我看着她被风卷到一边的刘海。”父亲死后第一年的法事，怎么讲都必须回去一趟，所以从明天往后的好几天都不会在千叶，你写信过来也收不到，至于法事之后呢……“我咬了下被风吹着有些发干的嘴唇，”我要动身去找一个人，可能祭奠结束后就出发，当然也可能犹豫不决到底该不该去而先回来千叶这边踌躇些时日。我也想不到具体会是怎么个状况，只能说边走边看……“
“哦，你说给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今晚之后我可能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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