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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八点，内科大楼心内一区医生办公室，一众来入科报道的规培生早早等候在此，鸦雀无声。
心内一区曹主任的威名早就流传于江湖，性情刚直，脾气火爆。别说是年纪轻轻的学生，就连在他手下干了好几年的老主治，如果工作失误惹得主任不快，也是张口大骂，毫不留情。
学生们生怕迟到触了主任的大忌，有些提前半小时就坐这了。
“今天这么多人。”曹主任年近五十，黑发间已有银丝，梳个背头，发际线后退的厉害，露出脑门。手扶一下金丝眼镜，又背在身后，宽松的白大褂将他罩住，步伐还算稳健。
见他进来，学生们不敢坐，齐刷刷半低头站着。
“研一开学了，这个月来了不少新的规培生。”科室秘书向主任解释。
主任眉头一锁，不怒自威，“新生？科密，你告诉管分配的人，就说是我说的，以后不要往我病区塞新生！心内是啥地方？随时可能有病人突发心梗、急性心衰，一点临床经验都没有的毛头小子，医嘱还下不利索，来这儿能行吗！不在其他科室学点基本功，别来！”
“是是是，”科密意识到主任声调拔高一度的危险信号，赶紧附和，“我马上跟教务处反映，以后不要新生。”
这一顿疯狂输出后，学生们更是吓得噤若寒蝉。
“既然已经分来了，有些规矩要讲在前头。”
科密一听主任要立规矩，示意大家拿起笔认真记录。
“第一，不能迟到早退。不管你们是规培也好，实习也罢，时间观念很重要。有极特殊情况，落实逐级请假，其余人交班查房必须在位。明明管着病人，查房却不见人，这种人哪来回哪去，规培直接认定不合格。第二，三天后每个人必须开始独立值一线班。”
三天后？众学生倒吸一口凉气，慌张得不行。一般科室会让学生适应一两周再值班，有些宽容的是一个月，上岗三天让学生独立值班也就心内一区独一份吧。黎梨心生悲凉，传闻果然都是真的，魔鬼老头与魔鬼训练营。心内四个区，怎得自己这么倒霉被分到一区。
察觉大家神情异样，“怎么？不想值班？小医生不独立值班，哪能长进！觉得心虚的这几天回去把书吃透，真刀真枪才能检验你们的本事。遇到突发情况，及时发工作群，处理不了打电话呼二线！”
不愧为老江湖，把学生的心理吃得透透的。
“第三，衣着得体。不要让我看到有人上班穿牛仔裤！今天就算了，再有下次，都给我回去换！”
第一、二条涉及工作，一定程度上还可以理解，这第三条未免离了大谱，管人上班穿什么。现在寄人篱下，无奈只能照办，想到未来仨月要跟百搭好穿的牛仔裤说再见，黎梨内心着实不忍。
“交班！”
护士先交代了昨日出入院、患者情况等，随后值班医生交代昨晚病情变化的患者。曹主任要求交班简洁且重点明确，所以正式的交班时间不长。
交班完毕，全员在主任带领下开始大查房。
曹主任一周一次的大查房场面很轰动，他打头阵，身后跟随着好几十号医生，有本科室的、进修的、规培的还有实习的。患者们更是盼着曹主任来查房，早就收拾完毕，把厚厚的资料摆在床头，思忖着查到自己的时候怎么把病情尽数说给主任听。
跟着查了几床患者，黎梨发现曹主任风格多变。虽对手下的医生极为严苛，但在面对病人时他有很多不同的面孔。时而表现出肯定，缓解患者的焦虑；时而口吻严肃，批评患者不遵医嘱；时而大为动容，听到患者凄惨遭遇，也有泪水忍而不发。
眼前这位患者年过七旬，既往基础病多，这次因为感冒诱发心衰，被家人送来住院。老人病情尚未稳定，起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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