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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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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眠》(《眠り》,此次标题改为《ねむり》)这篇稍稍偏长的短篇小说,是在一九八九年的春天。

当时的情形,我至今记忆犹新。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写不出小说。表达得更准确一点,就是我怎么也没有心思写小说。究其原因有诸多种种,说得笼统一点,大概是因为当时的我在好些方面处于严峻的境遇。无论是作为小说家还是作为个人,都接连不断发生各种令人烦心的事。我刚刚迎来四十岁,大约就年龄而言也恰好处于这类烦心事频频从天而降的时期。虽说《挪威的森林》和《舞!舞!舞!&两部长篇小说刚刚大获成功,可是连我自己都知道,心,变得僵硬而冷漠。

那一时期我在罗马城靠近梵蒂冈的公寓里居住。在日照并不太好的窗前摆上桌子,一边眺望着外边繁华热闹的大街一边工作。几乎没有什么社交,只有我们夫妻二人默默度日。因为无心写小说,前一年的秋天花了一个月时间,和摄影师驱车去希腊与土耳其旅行了一圈,写了本游记。旅行相当艰辛,我是又黑又瘦地回到了罗马。在那里越过一冬,不久春天再度到来。记得在那期间,我一直都在孜孜不倦地做翻译工作。

然而随着春天到来,户外的光线渐渐变得明亮,我能感觉心中迄今冻得僵硬的东西,一点点地开始变软、融化。我在案前落座,打开文字处理机的电源,开始写起睽违已久的小说来。于是仿佛倾吐积蓄已久的东西,我几乎一气呵成地写出《眠》和《电视人》。这两部作品在我心里是两件套。我记得不太清楚,好像先写的是《眠》。

如今重新读来,与我一贯的短篇小说相比,这两部作品都让人觉得稍显亢奋。恐怕是我当时心境的反映吧。但总而言之,我就是借助这两个短篇,得以成功地重新返回小说家的跑道。在这层意义上,它们是深深珍藏在我心底的作品,于我而言也是值得纪念的作品。每当想起这两部作品,春天罗马街市的光景便会在我的脑海里苏醒过来。人们大着嗓门比手画脚站着聊天,汽车转来转去寻找可以停车的空隙,鲜花店前满溢着艳丽的色彩。好啦,今后还得设法混下去,我想。

《眠》和《电视人》被《纽约客》翻译发表,声誉还不算坏。对于重新出发来讲,似乎不妨说是个好兆头。

给这《眠》配上插图推出单行本的,是我在德国的出版商杜蒙出版社。最初听说这个企划,我还有点困惑,心想天知道会弄成什么样子,可是印出来——看我当时碰巧在维也纳,从堆在书店里的新书中拿起来一本——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图画非常新颖,装帧也很好看。杜蒙公司原来就是出版美术图书的,很擅长制作这样的书。我心想能不能在日本也以相同形式出版?如今梦想成真,我非常高兴。

而且我又想,既然推出新版本,正好借此良机把这个短篇小说润润色。不是大幅改写内容,而是对文章来个“升级换代”。我常对短篇小说干这样的事。长篇小说我绝不着手修改(这么做会导致均衡的崩溃),而短篇小说往往有从现下出发加以改写的余地。雷蒙德·卡佛也做过相同的事。从前的老版本原样保存,同时再制造出新的版本。这也是作家对自身进行的磨炼。恐怕会有人说“还是原来的更好”,我却想在时隔二十一年之后,追求另外一种可能性。敬请谅解。

基于上述理由,为了与原来的版本区别,将这部作品的题目改为《ねむり》。

村上春树

2010年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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