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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看世纪末向你走来 (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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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别人用别的文字对这个神话的诠释,这个神话马上瓦解。从此以后,至少我,不再相信神话,任何神话。

在莫斯科街上那买香肠的人,在东柏林广场上那游手好闲的人,在北京人行道上休息的和那在农村里走着的人,在法兰克福那西装毕挺的人,在忠孝东路转向敦化北路的台北人,还有我,程度或许不同,但我们都认识一个词,英文叫the loss of innocence,德文叫das Verlieren der Unschuld。中文,很别扭的,叫“天真的永远的失去”。一旦看见了国王的新衣,他就无法再回到没看见的状态。人的混沌一开放,就不可复得。

救护车

对某一个神话的怀疑还不算是天真的丧失,因为一个神话可以由另一个神话取代(毛泽东取代蒋介石、列宁取代沙皇、斯大林取代列宁、反对党取代执政党);看清了神话形成的过程才造成混沌的绝对死亡。任何高贵的理想或真理,为了得到实现,都不得不诉诸群众运动;为了获得群众,真理不得不“神话化”,而“神话化”的过程势必包括漠视全貌性的简化手续。不幸的是,简化的真理就不再是真理。

乌托邦是一粒不含开花可能的种子,不管人以多浓的热情灌溉。

1930年,亚斯柏斯(Karl Jaspers)在海德堡演讲,说了一句后来被人不断引用的话:

“天下没有不可置疑之事。”

卑之无甚高论,真做起来却惊天动地。

当高贵的政治理想受到怀疑时。道德的乌托邦也开始动摇。20世纪的人走过性解放、妇女解放、家庭解放、宗教解放……,每一次解放都是一次质疑,一次反抗。二十岁的我相信所有印在纸上的圣贤教诲。三十岁的我,在怀疑政治神话的同时,发现纸上所印的和我眼见的现实有着巨大的差距,整个圣贤教诲像一场骗局。四十岁的我——有一天开车,后视镜一辆车紧逼近来,镜中映出鲜明的大字:“救护车”。我赶忙靠边,车经过身边时,我看见了车头上的字:“救护车(镜象)”。

四十岁的我,明白了原来孔孟的道德架构不过是那倒写的字,与镜子配合作出实体的呈现;但是谁将镜中的呈现当作宇宙实体,谁就是傻瓜。道德、宗教、乌托邦,种种高贵的理念,原来都是人类愿望的投射,借助于投射作用,镜子里外的世界其实是相反的。

驱车经过河北省一个农村,看见所有的墙上、树干都涂着标语:储蓄用水人人有责、珍惜水源、不浪费一滴水,水是最珍贵的资源……。我连这村子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我能肯定:这村子缺水。

原来先圣先贤的道德教诲也不过是涂在墙上树上的标语。

有意思的是,村子离不开标语就好像镜子外的实离不开镜子里的虚,虚实是一个观念。人类社会的发展演变根本就是现实和理想投射相互影响、相互违背的运作结果。虚是实的一部分。

曾经觉得被欺骗的我,顿时觉得释然。

不知道这是不是孔丘所说“四十而不惑”的意思?不过,他的“四十而不惑”也可能是个树干上的标语。

矛盾而危险的钟摆

即使失去了信仰的能力,人总还得在某种架构中活下去。像一个钟摆,他悬荡在安全和自由的两个渴望之间,安全时他要自由,自由时他要安全,而两者不可兼得,所以他不断地向这边那边挣扎摇摆;摇摆的轨迹,是为历史。

毛泽东时代、昂纳克时代、苏联帝国时代、国民党专政时代,人们觉得安全,但他们追求自由。九十年代,毛早逝了,昂纳克逃了,苏联帝国垮了,人们突然害怕起来。这新获得的自由有一个普遍的名字,“乱”,乱的时候,人们开始企盼强有力的领导。

台湾的报纸说,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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