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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索阿尔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盯着人看,态度高傲而多疑。一动不动只是观看,观看的方式如此强力而持久,仿佛在将我们发明出来,仿佛费了很大力气使我们从空无里,从卡索阿尔的世界里浮现,使我们出现在它面前,这一切都发生在观看它的神秘行为中。
这种双向观看(或许只是单向甚至有可能连单向也不是)中诞生了卡索阿尔和我,我们各就各位,学习彼此遗忘。我不确定卡索阿尔是否会将我分辨出来并纳入它简单的世界中;从我这方面能做的只是描述它,对它的存在做出或喜爱或反感的一些判断。其中反感更多些,因为卡索阿尔很不友善,令人厌恶。请想象头上顶着角质茶壶罩的鸵鸟,夹在两辆汽车中间被挤扁的自行车,印坏了的贴花纸上色彩浑浊的紫罗兰一朵,外加一种爆裂的声音。此时卡索阿尔向前一步,神态更加严肃;好像一副眼镜架在那里极尽卖弄学问之能事。卡索阿尔生活在澳大利亚,既懦弱又可怕;看守要穿上高筒皮靴拿上火焰喷射器才能进入它的笼子。当卡索阿尔不再环绕盛放麸子的小锅惊恐万状地奔跑,而突然以骆驼式的跳跃扑向看守,后者没有其他办法,只得开动火焰喷射器。于是可以看到如下场景:被火舌吞没的卡索阿尔浑身羽毛都燃烧起来,迈出最后几步同时爆发一声可憎的尖叫。但它的身体并未烧毁:那布满鳞片的干枯部分是它的骄傲和蔑视,开始静静地熔化,燃放出奇异的蓝色,如剥去皮肤的拳头一般绯红,最后化作最澄澈的绿色,化作翡翠,阴影与希望之石。卡索阿尔解体剥落,瞬间尘埃的云朵,而看守跑上去贪婪地夺取刚刚诞生的宝石。动物园园长总会利用这个时刻开始对他进行虐待动物的调查,然后将其解雇。
在发生了这双重的悲剧之后,对于卡索阿尔我们还有什么可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