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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喝酒，心苦啊。
…………
那天，毕业典礼结束。
他与凯尔希走在校园里长长的匝道上，周围绿树茂密，繁花似锦。
他走在前头，凯尔希故意落后他半个身位走在后头。
凯尔希就那么微侧着脸，注视着他。
他一脸自信，大步向前。
一阵清风吹来，树叶簌簌，万顷花落。
人生何处不得意？
……
博士突然觉得自己脸上有些湿漉漉的，他伸手摸了摸。发现好像是泪。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
海上波光粼粼，他的投影于海面伫立。
自己是哭了吗？
……可是为什么呢？
不过只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罢了。突然想起来，自己有那么高兴吗？
博士头一次弄不太懂自己。
或许真的高兴吧。找到了自己曾经在这个世界生存过的印记。他真的认识凯尔希，而且认识了很久很久。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博士用手心悄悄抹了抹脸颊，沙哑地说道：“请进。”
凯尔希来了。
她的表情依旧冷漠而又平淡，与以往好像没有什么不同。
但现在，博士好像能读懂她的心思了。
“聊一聊，方便吗？”她问道。
“乐意至极。”
如凯尔希所说，她真的就只是来聊天。他们聊着这座罗德岛，最近发生的事情。大多时候都只是博士在说，而凯尔希则只是偶尔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仿佛不在乎他说些什么，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而已。
前段时间他又去体检了，那份报告在凯尔希的手里。
而博士也心知肚明，自己的情况有多糟糕。
但在此事上，两人很有默契地保持着沉默，谁也没提。
最后，博士迟疑了很久，向凯尔希问道：“我没失忆前，我们是什么关系？”
而这个问题凯尔希久久没能回答。
她最后只是含糊地说道：“同事罢了。”
“只是这样？”
“不然？”她反问道。
博士没能回答，毕竟他想不起更多的东西。
凯尔希凝视了他好久，说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博士抬起了头，但凯尔希已然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凯尔希。”博士下意识地开口。
凯尔希止住脚步，微微偏过头。清风拂过，将她银白的短发吹起。浅绿色的漂亮眼瞳，宛若夜空中的星辰，神秘而又模糊。
她的表情一片冷漠。
没有回答。
她只是顿了顿然后继续向门外走去，博士想站起来拉住她的手。但他还是止住了脚步，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被金属的房门所隔断。
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可以牵住她的手呢？
他走到门的背后，轻靠着门扉。
那时候的记忆再次翻涌了上来。
……
“千万感染者的性命和一人的性命孰轻孰重！？更何况……还有阿米娅。你想看着她死吗？”
“凯尔希，这颗心脏送你了。”
……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腔。
凯尔希。
如果是为了你与阿米娅，那么无论多少次，这颗心脏我都可以送给你。
…………
凯尔希静静地停留在博士的房门之外，她微仰着头，走廊顶头的廊灯略微有些刺眼。于是她轻轻用手背遮住自己的眼睛，失落地靠在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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