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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疑惑：“是有什么事情还没有办完吗？”
天使孤儿院负责看管不同位面之间的的道路, 以前也有许多宿主对这里产生了感情，离开之际，会将“身后事”处理完毕, 才能放心离开。
或许虞岚也是如此。
谁知, 面前的女人却摇了摇头：“我不回去了, 这里挺好的。”
这么多年，不是没见过留恋其他位面的人, 但这些人留恋归留恋, 最后无一例外都选择了回去。
虞岚是第一个不愿意回去的人。
“为什么？”院长实在好奇。
虞岚只反问了一个问题：“院长在这里生活很久了吧, 那你觉得，这个位面是真的还是假的？”
小说衍生出来的位面，这里的每一人, 每一物，甚至每一次呼吸，都是存在于纸片上的文字。
原本，虞岚也是这样认为。
所以她只谈钱, 不谈情，一切朝过得好、过得舒服看齐。
可当真正融入这个世界, 才发现并非如此。
许秀、虞长征、虞东东、顾邑、顾绥安，乃至她遇到的所有人, 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
虞岚很难把他们看作纸片人。
既然如此, 她何必回去。
听到她这样说，院长愣了愣，随即笑起来：“我明白了。”
真真假假, 假假真真，有时候根本没有界限，身在哪, 哪里就是真。
她收回枯藤似的手，不再挽留，转身慢悠悠往回走，冬天实在太冷了，这么会儿功夫，冻得她老婆子手脚冰凉：“既然如此，那就留下吧，不过你可想清楚，机会只有这一次，放弃后便没有了。”
“谢谢，我已经下定决心。”
从孤儿院回到别墅，天色已经大黑。
胡桃将虞岚送到东山下。
“真的不让我把你送上去吗，这么长的路，至少得走半个小时。”胡桃望着一路蜿蜒向上油柏路，担忧道。
“没事，我想走一走。”
虞岚笑着打开车门，下车后，她朝着胡桃摆摆手，“行了，回去吧，改天再见。”
车子缓缓驶离，直到望不见踪迹，虞岚才收回视线。
东山这片人少，只有建在半山腰的别墅区和周围的马场、高尔夫球场、俱乐部等一系列设施，环境优美，安静闲适，非常适合度假疗养。
豪门的权贵喜欢，虞岚望着一路的上坡路，倒是觉得这些人纯粹吃饱了撑的，她走了会儿，那点儿郁闷感全都被腿部的劳累给代替。
她不想走了，所以到路边停下，准备等巡逻车过来，搭乘上山。
没错，东山别墅区是有巡逻车的，一天二十四小时上下往返，一方面是为了巡逻保证别墅区安全，另一方面则是给住户提供方便。
然而能住到别墅区的人，家里非富即贵，根本不会坐巡逻车，以至于这么多年，巡逻车的载客量为零。
虞岚准备打破他们的记录。
不过在等到巡逻车之前，她先接到了顾邑的电话。
“到哪了？”
顾邑知道她今天和胡桃去孤儿院送衣服，虽然明白往返路程有些远，难免慢一些，但看天色已晚，还是有些担心。
虞岚听到他的声音，鼻子忽然一酸。
压抑了一下午的委屈情绪积极踊跃地跳出来，彰显着存在。
虞岚觉得自己有点儿矫情。
以前她一个人的时候，上天下海无所不能，眼泪更是几乎干涸，现在有人陪在身边了，又变成刚出生的小孩子，眼泪说来就来。
可想一想，这才是正常的。
有人相互扶持，谁还愿意自己和世界硬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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