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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公诲我,我负费公 (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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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化募,而旁观看热闹的多,化缘的少。此外则虽是游人如织毫无其他特殊形象。

我的工作大要是将业已收集妥当的资料筹备整理翻写为英文。即使有时候须往哈佛燕京图书馆翻阅补充资料,这样的出处不多。一般的工作可以在柯立芝大厦内闭户造车。原来我的计划是将所写书包括整个明朝,上自洪武永乐下迄天启崇祯,注意由盛而衰的原因,也注重税收中晚期以银代实物的影响,可是费公严格地指出,那样牵涉过多,内容必泛滥无边际。他一向的宗旨,学生的论文不管题材为何,所概括的时间不过二十年,这样才能紧凑扎实。后来我一再辩论明朝的资料与19世纪不同,才折衷将预定的书刊所概括的期间限在16世纪。费正清先生又说:“你专注于16世纪,并不是其他的时代一字不提,同时你把16世纪写得好,则应当答复的问题必已找到适当的答案。”后来看出这些指点都说得对。

我写的第一章可算一帆风顺。其对象是明代官衙组织及各单位与财政税收的关系。关于明代官衙组织,早有先进学者贺凯教授(Charles O. Hucker)惨淡经营作成专书。写历史总是“后人骑在前人肩上”。他的一生著作我只要仔细拜读,半年也可得其梗概,因之引用起来,不觉即已事半而功倍,何况吏户礼工刑兵六部,府州县三级地方制本来就有它的层次和程序,所以纵使他们每个机关都预闻财政与税收,叙述起来仍不会杂乱无章。我给费公看的稿本经他褒奖,“你写得好,既正确又明了”。可是另一方面他也提出作历史的重点在“分析”而不在“描写”。这一点却伏下了我与他的关系日后发生隔膜之一大主因(见他1970年7月8日来信)。

7月中我交第二章稿时,情况已不如以前的完满了。首先他给我的评语(手写)即是牵涉过多,缺乏组织,我自己再读原稿,也确实如此。我再花了两个礼拜的工夫,一度改稿,也加入了一套数字,再附一段短笺,对我自己注重描写的立场有了带防御性的辩护。费公给我的答复更使我读来悚然。“我已经用尽了所能‘给你的’劝告了”,他给我如是坦白的写着。最后他说今后这稿本让一个第三者阅读,因为他是经济史专家。

原来哈佛东亚研究所是一个跨越各院系的组织,所引用的研究费用,也按各部门分配,即是像我们访问学者所作研究之成果,也代表各不同院系教职员的功业。这样一来,问题可麻烦了。给我看稿的经济专家暑期周游国内外,8月初回剑桥,他给我第一段评语即是:“作此等书务必先根据人口统计和耕地面积的确实数字。黄的文稿无一项可供读者抱有信心的因素。”我知道此人自己的著作一向以计量经济学(econometrics)为依归。我曾到他的办公室里和他对谈。他不能对我给传统中国的看法存信心,我也不相信他所掌握的计量经济学之万能,竟可以代替古代中国的历史。我和他说及不仅今日我们无法确知明代的耕地面积,即是明朝皇帝和户部尚书也不知道其确数,否则即不会有张居正丈量所发生的问题。我又对他说:“你这样不是要我做历史家,倒是责成我做财政改革者(fiscal reformer)了。”这当中有一个历史不是说明为何如此的发生,倒先要主观的咬定“应当”如是的发生之存意。至此他也笑了。

可是东亚研究所的安排如此,因是也不知道是他使我的写作徒增障碍,还是我使他的生活由简单变为复杂。我听到他在接过我的电话后叹气,也无从断定我给他的麻烦是否超过他给我的烦恼。我曾向费公建议明代财政史不属于经济史,因为当日的财政税收不按现代经济的原则。言外之意,若是要找另外一个评论者,也要从汉学里有根底的人中另觅高明。这样的建议,又等于由一个外来的人干预哈佛大学的行政,也使费正清所长无从接受。而最重要的,我的文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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