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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蒙蒙亮,栖茵就醒了。
她走到外头洗漱,看到一个身量清瘦的年轻女人正在灶间煮粥,见到自己,招呼了一声:”怎么起得这么早?“
栖茵望去,只见女人穿着式样朴素的裙裳,乌发用一根银簪挽起,没有一根碎发遗落——是原主家的酒楼还兴盛时母亲五个徒弟里唯二的女孩荀慈。
荀慈被冯家三房挖去当厨子,已有五六年了。崔氏酒楼覆灭后,也是周珏出面,引荐栖茵入府做了丫鬟。
荀慈出身不高,冯府对下人待遇优渥,能帮到这个地步,原主一直很感激她。栖茵也是,不过她并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了。
且不提主持中逵的薛夫人对她欲除之而后外,就说像今天这样的事,她躲得过一次,躲得过第二次吗?在沈宇星身边,都没有在冯府危险。
栖茵对荀慈点了点头,走到小木桌前坐下,端起粥碗。
她吹去表面热气,慢吞吞地喝了口,想着怎么跟荀慈开口。
正想着,就听荀慈说,”昨天琴香被推下井了,你知道么?“
栖茵讶然,”什么时候的事?“
她睡前不还好好的么。
荀慈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就四更天的时候,我值夜回来听说的。好在人没事,只是发了高热,明日做不了活了。秋姨娘骂了好久,又爬起来叫婆子请了大夫。“
栖茵想了想,”秋姨娘对琴香倒是很好的。“
”琴香是她的陪嫁。“
荀慈说到这儿,想到了最近听到的传闻,有些踌躇,”小师妹,你...“
栖茵:”师姐,我想...“
两个人同时开口,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荀慈笑了下,”你先说吧。“
栖茵放下粥碗,语气认真地道:”师姐,我打算离开冯府了。“
既是做炮灰任务,自然要发挥原主的长处,解决原主的遗憾和不平,留在冯府蹉跎光阴有什么意思呢?
荀慈一愣,她原本只是想问问琴香坠井的事跟她有没有关系,毕竟这段时日,一直有薛夫人要帮大爷抬她做妾的传闻。
而这个位置,在崔葭没入府时,一直有说给琴香的,只是崔葭一来,冯谌跑得勤,慢慢就没人提起了。
乍一听这话,荀慈还以为崔葭推了人要逃呢。
“师姐,我不喜欢冯谌,也不想当什么姨娘。我想出去学点真正的厨艺,挣点钱,把爹娘的酒楼买回来。只是我当初入府,是你引荐的,如今要走,不能不跟你说一声。”
荀慈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眼神复杂地看了眼从前崔氏酒楼的千金,她的小师妹,以为她是被琴香吓到了,“阿葭,外头的日子比你想得危险多了,你过不了的。冯谌的事,躲一躲就过去了,在后厨虽然苦,熬几年就能上灶了,你不要...”
话音未落,就见坐在对面的少女手指微动,一道残影从眼前掠过,荀慈循声望去,就见刚才还被她握在手中的一支筷子从眼前飞过,稳稳钉进灶房的廊柱上。
“阿葭...”
荀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
栖茵上前,拔下那根筷子,留下一个寸许深的黑洞。
她端起半碗没有热气的粥,慢慢喝完,放下碗,眼仁澈明,“师姐,你真的相信躲一躲就能过去吗?
琴香是秋姨娘的陪嫁,秋姨娘这么宠她,主子说推也就推了,她这次命好给没死,那下次呢?谁能每次都护她。
师姐,我只去六年。”
栖茵表面是在说琴香,实则在暗指自己。
荀慈哪有听不出的,想到崔师母死前把师妹托付给自己的样子,又想到琴香那张惨白的脸,心一哽,还是允了,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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