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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瓣水仙花 以牙还牙 (第2/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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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致命的CD……

我每天的工作,是在不绝于耳的电话铃,与铺天盖地的案卷中度过的,这让我逐渐厌烦。毕业来到深圳一家保险公司待了两年,慢慢知道,做理赔是份出力不讨好的工作——每天听客户摔电话,月底拿那点儿死工资,年底还被领导批评赔付率过高,如果哪一单赔错了,那可能连年终奖都没了。

业务员在外面忽悠客户骗来保费,我们这群做理赔的就在后面负责善后,能不赔的坚决不赔,应该赔的也尽量不赔,得罪走了老客户,再忽悠新客户,反正中国那么大,不愁找不出几个傻子。

我在这家保险公司虽然是个小角色,也身不由己地干着口蜜腹剑、尔虞我诈的事。但凡出了什么保险事故,受害人轻则伤残,重则死亡,我们做理赔的对这类事情见得多了,看待死亡这件事也就逐渐漠然起来——别人的死亡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一笔或大或小的赔偿金罢了。

然而2005年的冬天发生的一件事,却将我从这种漠然当中活生生拖了出来,它就像半夜里白墙上的一只黑糊糊的眼睛,让我屡屡感到心悸。

圣诞前后,是深圳一年当中最冷的日子。这里没有北方的鹅毛大雪,只有连续几个月的阴云冷雨,但那整日整夜的阴雨不让人有一天的缓息,屋子里比外面还阴冷,待在冰窖一样的屋子里,只觉得骨头里都向外渗着寒气。

一个周五的早上,我像往常一样顶着雨去上班,虽然穿了厚实的冬衣,还是免不了一路上冻得直哆嗦。终于到了办公楼,我打了卡后走进办公区,只见我的桌子上已经横七竖八地摆了厚厚一摞案卷,看得我心头一堵。

我把伞折了两下扔到桌子底下,坐下来把案卷推到一边,搓了搓冻僵的两手把电脑打开,照例登陆了公司的OA系统。OA系统里没什么邮件,接着我又登陆了公司的理赔系统,结果一打开就见到一大片红色的字,那都是些待处理的赔案,一夜之间报上来的。看来我今天肯定是闲不着了。

我叹了口气翻开桌子上那堆厚厚的案卷快速看起来。都是些处理了一半的赔案,我从里面抽出几个比较紧急的,琢磨着拟几封函,给被保险人传过去。

一封函刚写了没几行,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谢飞,有你的传真。”

我转头一看,是同事小胡,他正站在另一张桌子上的传真机旁,手里拿了两张传真纸,冲我抖着。

“哦,谢谢。”我赶忙绕过去接了过来。

那是一份事故经过的文字说明和两张传真照片。事故经过说明比较短,正文下面写的是公司名称和今天的日期,上面盖了一个不太清楚的公章。

我逐字看过去:

“2005年12月9日下午3点左右,我厂员工刘文军在厂房正常作业时,不慎被机器的导电板击到。现已住院治疗,但至今一直昏迷不醒,即所谓的‘植物人’。因我厂已向贵公司投保雇主责任险,因此望贵公司能尽快处理,积极理赔。来电来函请与朱先生联系:13798345***。深圳市新希望模具厂。2005年12月16日。”

我的心随之一沉——麻烦了,植物人,如果真要赔了,不知要赔出多少钱去。

我一边想着,一边又翻到第二页纸,那上面有两张照片,但很不清楚,黑漆漆的油墨糊成一团,什么都看不出来。我皱皱眉头,坐回到办公桌前,抄起电话,顺着那个手机号码拨了过去,没几秒钟,电话接了起来。

当我道明了身份后,对方那位“朱先生”立刻显得很焦急,告诉我说,他就是新希望模具厂的厂长,然后就问我案子能不能赔。我不置可否地告诉他还不好说,然后告诉他我要下午过去看一下现场,让他准备好相关资料,就放下了电话。

我走到部门经理崔经理的座位前,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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