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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细嚼慢咽地吃完一颗,掀起眼皮:“没尝出什么味儿。”
他本是风流的长相,生得轻眉俊眼,只是平日里行止过于板正,压住了那股风流佻达,此时身着便服倚在车厢壁上,眼风斜斜地飞过来,便有几分京城纨绔、五陵少年的轻佻气息。
沈宜秋叫他瞧得耳根发热,瞥见他微挑的薄唇,不知怎的想起那晚通天台上的感觉,有些如坐针毡。
她定了定心神,又拈了一颗送到他嘴边,尉迟越甫一启唇,她便撤开手指,结果榛实掉落下来,滚入尉迟越的衣襟里。
太子不由笑起来,点点薄唇:“小林待诏可是眼神不好?孤的嘴生在这儿,不在脖子下面,怎的往孤衣襟里喂。”
沈宜秋恼羞成怒,说什么也不愿再喂他,背过身去,自顾自去看邵芸寄给她的书信。
才看了两行字,只觉肩上一沉,却是太子将胳膊搭在她肩上:“小林待诏在看什么?”
沈宜秋道:“是表姊从华阴寄来的书信,她说在驿馆遇见舅父同僚的家眷,母子两人亦是去洛阳,两家人便结伴同行。”
尉迟越随口问道;“哦,是哪家的家眷?”
沈宜秋摇摇头:“表姊在信中也未言明,只说那家有个与她年岁相当的小郎君。”
邵芸的书信与她本人一般飘忽不定,东拉西扯,想到什么便写一气,许多事都没头没尾。
尉迟越本就是随口一问,也未打心里过,只道:“舅父一家比我们晚几日离京,长安至东都八百里,我们到凉州时,他们也差不多到洛阳了。”
一路上风平浪静,不觉又是三四日过去,太子一行抵达宁州府,在治所定安的刺史府中歇宿一晚。
宁州刺史不知是否闻知了同僚的遭遇,接风宴上只是准备了一些乐舞,并未闹出什么幺蛾子。
翌日清晨,太子便不顾一众州县官员的盛情挽留,便即命随从摆驾启程。
一行人出了定安城,经过定安故关,沿着马岭川河谷,继续向西北行。
尉迟越坐在车中,陪着沈宜秋学了一会儿吐蕃话——她学得很快,不过十几日,已经可以与他用吐蕃话简单交谈上几句。
马德祖见了也啧啧称奇,连道他当年学了两三个月才有林待诏眼下的进益。
小林待诏却十分谦逊:“全赖马兄教得好。”
马译官不禁深受感动,心道,这小林待诏如此受宠,绝非仅凭姿容皮相,却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最难得为人谦退,并不恃宠而骄,笑起来更如南风拂柳。
若他有此癖好,恐怕也不免沦陷。
思及此,马德祖不觉心头一凛,即便雅好南风,他也不能对太子的人心存妄想呐!
太子并不知道小马译官想入非非,不过仍旧如平日一般,一上完课便将他赶下车。
译官一离开,车厢里只剩他们两人,太子殿下顿觉耳根清净。
他悠然地饮了一杯茶,拿起昨夜送到驿站的朝报看起来。看完朝报,又看了几篇奏表,他这才取出家书。
第一封便是五弟尉迟渊的。
这孩子写信也没个正经,言辞如何不着调就不必说了,一笔字也不难看,偏要写得歪歪斜斜,一笔一划都透着惫懒,尉迟越一看便想起弟弟那懒洋洋的模样,笑意不觉漾开,真真是“见字如晤”。
尉迟越先前还有些担心他会悄悄跟来,不过使团与随从禁军每日朝夕对照名册清点人员,凭他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怎么可能瞒天过海混迹其中——若是那么容易便叫人混进来,他这储君也不必当了。
待得数日后收到王府寄来的书信,他心头那点疑虑也被驱散了。
太子将尉迟渊乱七八糟的书信读了两遍,把信笺叠好,收入箧笥中,又拿起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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