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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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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四个月内完成《消失中的江城》的初稿。我没有理由写得这么快,没有合约或截稿日期催促着我。我原来可以慢慢来,享受久违的美国生活。但是每一天,我早早动笔,晚晚收笔。记忆驱使我加速写作,因为我担心会失去涪陵生活的实时感。此外,未来也驱策着我:我想记录我对于一个即将面临巨大变化的城市印象。

在过去二十年,这种转变感──经常的、无情的、势不可挡的变化感──一直是界定中国的一个特色。你很难相信,中国曾经给人恰恰相反的印象:根据十九世纪德国历史学家里奥帕德.范.兰克(Leopold Von Ranke)的说法,中国是&ldquo;永远停滞不前的民族&rdquo;。现在,这是一种最不正确的说法,而作家所面临的一项挑战就是:笔根本跟不上改变的脚步。在《消失中的江城》的第一页,我写道:

涪陵没有铁路,这里向来是四川省一个贫穷的所在,而道路路况十分恶劣。如果你想去哪儿,只能搭船,但是你多半哪儿也不去。

但是,当本书在二○○一年出版时,一条通往重庆的超级高速公路已经完成了,几乎再也没有人搭船沿着长江前往涪陵了,而一条铁路干线正在兴建中。涪陵欣欣向荣,来自终将被三峡大坝淹没的低洼城镇移民刺激它的成长。我以前经常去用餐的小面馆经营者黄家已经开了一间网吧。我教过的学生分散在全国各地:西藏、上海、深圳、温州。但是《消失中的江城》──一部永远停滞不前的书──并没有提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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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九九九年春天回到中国后,我一年至少去涪陵一趟。由于有了高速公路,现在去涪陵比以往容易多了,而我在北京的作家新生活使我可以自由旅行。我经常去拜访涪陵,然后沿长江顺流而下,前往三峡的核心。

在我加入和平工作团的那两年,三峡大坝一直像是一个抽象物──一个模糊的应许、一个遥远的威胁。但是每次我回去,它就变得稍微更加具体。到了二○○二年,移民城已大有进展,地貌明显地划分成过去和未来,在江岸附近,旧的滨江城镇和村庄几乎没有任何改善的迹象。尽管中国其它地方都在一股脑儿地进行兴建,在江水必然会上涨的地方建造任何东西是没有意义的。当局任由这些低洼城镇和村子衰败,直至一切都荒废了:破损的砖、肮脏的瓷砖、布满尘垢的街道。注定毁灭的城镇和新城形成一个对比,新城是由水泥白瓷砖建造而成的,高高座落于河流上方的山丘上。每当我搭船朝长江下游而去,我可以在一系列的水平带状结构中,一眼看出地貌的演变史:江边属于过去的阴暗村落、一段将被水库淹没的绿色农田,以及上面高处一簇簇展望未来的白色建筑物。

我在水坝完成之前的最后一趟旅行,是在二○○二年秋天展开的。我和一位朋友带了帐篷和睡袋,沿着将近一百年前凿在江边峭壁上的古老小径徒步旅行。天气好极了,而小径上的风景令人屏息。有时我们高高位于长江上方,我们所在的峭壁垂直落入三十公尺下的江水之中。每走一段路,我心里就想:这将是我最后一次看见这条小径。

我们朝长江上游前进,而且不急着赶路。在小径走了一星期后,我们参观了正被拆毁的滨江城镇。旧城巫山刚刚被拆除,我漫步于瓦砾中,拾荒者在那儿拣任何可能卖钱的东西:砖和铁丝、草和木头、钉子和窗框。一群人聚集在一堆营火旁边,周围是一栋大型建筑物的破墙,然后,我认出了一块半毁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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