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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他看见虞千鸢剥虾的时候还未多想，以为这位师尊无甚胃口，晚餐只想用些虾肉。
说来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像虞千鸢这样地位的人物，这样亲力亲为地做这种小事。更让他诧异的是，虞千鸢剥了这一碗的虾，居然都是给他的。
虞千鸢见他不动，挑眉道：“怎么，你不喜虾？”
谢迟摇摇头：“多谢师尊。”
染霜阁的弟子都有这般的待遇么，就像今天帮他安排住处的沐于清，平日里也能这样与虞千鸢相处？
他若有所思地咬住一只鲜甜弹牙的虾仁，视线在虞千鸢的脸上一滑而过。
与之相比，月归卿的脾气就差得多了。
难得才能见上一面不说，就算是碰上了，大多都要被他严厉训斥一番。不是说他修炼太慢，就是要从别的地方挑毛病。
一开始谢迟觉得，或许是严师出高徒。旁的同门师兄妹同样怕他，特别每次考核前夕，总是苦兮兮地怕自己被师尊责骂。
可偏偏谢迟见过月归卿对亲传弟子的和颜悦色，手把手指导着剑术或是术法，收验成果时，脸上也是毫不掩饰的满意之色。
从前他总觉得或许是自己不够强，表现不够优秀，所以拼了命的修炼，想要获得月归卿的肯定。
可直到谢迟能够与他的亲传弟子并肩，直至被赶出宗门前，都没有获得过月归卿一句正儿八经的夸赞。
同桌吃饭这种事情，更是想都不要想。
若是那两位……或许还有点可能。
谢迟正出神着，冷不丁听见虞千鸢用颇为严厉的口吻提起方才的事情：“你现在年纪还小，好好修炼才是正理。若只是同门之情，有你去庆贺的机会。”
虞千鸢原本还想再暗示两句，转念一想，那样未免太刻意了，便就此收住。
谢迟朝虞千鸢微微笑起来，乌黑的瞳仁水润清亮，笑容稚气纯净：“我知道啦，多谢师尊提点。”
虞千鸢淡定地收回目光，忍住心底想要去捏住他脸颊的冲动，继续维持自己的高冷人设：“吃完了就回去吧，先休息几日，再跟着你师姐一起修炼。”
谢迟懵懵懂懂，无心道：“师尊不教我么？”
“……”虞千鸢有些心虚地咳了咳。
少年，不是师尊不想教你，是我真的很怕在你面前露馅啊！
这么短暂地装装相还好，要是日日相见，手把手教剑术修行，虞千鸢真的没有把握能在谢迟面前维持住高冷出尘的师尊形象。
虞千鸢含糊着，不怎么走心道：“等你师姐教完你基础的心法吧。”
确切来说，这并不能算是一句答允，但谢迟却好像得到了天大的宝贝般朝她笑了起来，傻呵呵的样子看得虞千鸢有些不忍。
就该在那些师兄弟们欺负你的时候果断反击的啊！因为一时容忍，倒纵得他们越来越有恃无恐，什么人都敢来踩一脚了。
虞千鸢在心底深深叹气。
算了。反正现在世界线重新开始，这一次就尽量让他远离那些剧情所设置的苦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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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迟脸上的笑容从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并不觉得虞千鸢那句劝诫是随口之言。说到底，姜思窈只不过是他的同门师姐而已，她堂堂一位仙尊，何须对弟子的这种私事上心？
她是怀疑自己跟姜思窈之间的关系，还是，知道什么事情？
谢迟回到自己的住处，没有急着去休息，而是在小院里站了一会儿。与虞千鸢的住处不同，这里只是打扫的干净些，没有那棵亭亭如盖的海棠花树，布置摆设也不甚精致。
可悬挂在深蓝夜幕的这轮月却没有任何偏颇，霜染眉目，将他冷然神色浸得愈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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