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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写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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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乡路上,工作途中,我不知道遇到了多少面孔,有的记住了,有的没记住或没注意到。我知道自己就活在这些陌生的面孔中,于他们来说,我也是个陌生人。虽然只是浅面薄缘,他们也对我有着或多或少的影响,哪怕仅仅让我感觉到人世的丰富和有趣。

公交车上的老太太

由火车站始发的公交车上,一个瘦小的老太太花了很大力气迈上车厢台阶,扶住门边的栏杆,在问司机一些简单得可笑的问题。

她七八十岁,头发花白稀疏,穿着旧式的斜襟蓝布衣,手拄一根墨竹烤成的细拐杖,腰背驼成快九十度,好在她瘦得有如腊肉,精神看来也颇矍铄,否则真担心会从中间折断。司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还是回答了她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扛着大包小包的乘客被她堵在门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不耐烦地嚷道:“你要去哪里嘛,别堵在门口啦。”老太太一边抱歉地赔笑,一边继续问司机。后面的人只好无奈地从后门上车。

老太太问完还是满脸疑惑,蹒跚着往车厢后部走。我起身让座,她没懂我的意思,一边赔笑,一边瞪着眼睛惊恐地看着我。解释了两遍,她才大致明白,可还是不敢相信天下还有这等事,诚惶诚恐不敢坐下。旁边有人打趣道:“老太,你要是不坐,我就坐了哦。”车上乘客一阵哄笑。司机按了两下喇叭示意要开车了,我怕她摔倒,硬是按到了座位上。老太太怯怯地闪我一眼,赶紧看向窗外,眼神里充满了意外的喜悦。

我低头看着她沟壑纵横的面容,暗暗揣度她的身世。她应该是从未出过远门的山中老人,小小县城就已让她倍感光怪陆离。窗外滑过五颜六色的房子和廉价广告,她上下打量,不时回头多看一眼,仿佛是一次旅行。听口音,她家应该位于独山和麻尾之间偏南一带。没有儿女辈的人来接她,也没带随身包袱,不像是去拜年,或许这次是来吃远亲酒席的?她束腰的布带里,也许会藏着一个手绢叠成的包,里面折有一些皱皱巴巴的纸币。儿孙在外,在家她是主要劳力,否则不会有这么好的精神头。老太太枯黑的双手紧紧握住杖头,那是她眼下唯一的依靠。拥挤在人堆里,她没有丝毫不耐烦和不悦,脸上的笑意柔和自然,流露出与人为善的特质。偶尔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转头看看车厢内,又欠欠身,探头看司机,大概是怕坐过站。一抬头看到我正在看她,眼角一弯,深深笑了一下,又马上转头朝向窗外,神情里有感激,也有对陌生人的忐忑和疑虑。这种眼神让我有种悲凉与温暖交织的复杂感受。

地铁口的老人

工作关系,我每周都会到刘家窑坐地铁,上午从东南口进,晚上从西北口出。每次出站都能看到一位素衣老者,斜倚栏杆望着上升的扶梯。他灰发长眉,眼窝微陷,眼睛有神却毫无锋芒,脸上一点似有似无的笑意,在川流不息的人流间显得出奇地安静。他是个收空瓶子的老人,总是手拿一只空瓶,不疾不徐地轻拍右腿,伏躺在脚边的袋子稍显饥饿,鼓突出里面瓶子的轮廓。

第一次见到老人是在一个春天,我随扶梯慢慢往地面爬升,他一点点地浮现出来,衣装简朴洁净。等看得全了,我不禁一愣:那神情真像我的父亲,儒雅清癯,有种与世无争的平和。我站到一旁,让过身后的人群,掏出包里的半瓶水大口喝完,把瓶子递给他,他轻笑着,说:“谢谢。”离开时,余光看到他在目送我。又一周我从地铁站出来时,老人还是那样静静斜倚着栏杆,我摸了摸背包,没有水瓶,略带歉意地快步走了。第三周,我把留了一整天的四五个空瓶子都给了他,才满心欢喜地离开。上了天桥忍不住回头看,地铁站外的广场上很多人在跳集体舞,喇叭震天响,暮色也一点点地吞没城市的轮廓,在灯火人海中,老人显得那么渺小。我抽了根烟看了一会儿,看到橘红的天际黯淡下来,才整顿好心情,往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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