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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太愿意承认的超级大国意识 (第1/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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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两次访问过美国,访问过联邦德国和墨西哥。我曾经写下了一些出访见闻,写下了对于中国人来说完全是别样的、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目瞪口呆或者哭笑不得的那些感受。

这些感受的基本特点(特别是关于美国的),可以用一个通俗的字眼来表示:“开眼。”你不去西方,你看得到那上百层的摩天大楼吗?你看得到密如蛛网的高速公路上的汽车流吗?你看得到那灯红酒绿、奢侈丰盛的花花世界吗?

而到苏联的访问完全不同。我无法用一种好奇的、幽默的、热烈而又清醒的旅人的旁观态度来环顾周围的一切。

幽默是一种成人的智慧。我是在四十五岁以后才考虑并实现访问美国的。访问美国对于一个作家的心灵来说并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它好也罢,赖也罢,你有时候嗤之以鼻,有时候五体投地也罢,它是它,你是你。

只要你有足够的幽默感,你就会有足够的胃液去消化你的访美经验,既能消化,也能吸收。

但是苏联不行。我向往苏联,远远在具备足够的幽默感之前。

在苏联,我觉得光靠幽默是不够的。虽然我曾经自我欣赏、自我标榜过我的幽默。

访苏二十二天,我感到的是幽默的困惑。

我大概从十五岁起就梦想过去苏联,如果不是更早的话。

那时候苏联不仅是一个美丽的梦,而且是我为之不惜牺牲生命去追求的一个理想。

没有哪个国家像苏联那样,我没有亲眼见过它,但我已经那么熟悉、那么了解、那么惦念过它的城市、乡村、湖泊,它的人物、旗帜、标语口号,它的小说、诗、戏剧、电影、绘画、歌曲和舞蹈。

到了莫斯科,一切都给我以似曾相识、似曾相逢的感觉:莫斯科河畔钓鱼的老人,列宁墓前铜像般一动不动地肃立着的两个哨兵的蓝眼睛,克里姆林宫钟楼上报时的钟声,用花岗岩铺地的红场与红场上的野鸽子,列宁山上的气魄雄伟却又显得有点傻气的莫斯科大学主楼,地下铁路革命广场上成群的铜像,包括街道的名称——普希金大街(静悄悄的)、高尔基大街(两边都是商店)、赫尔岑大街(通向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别林斯基大街(大概面貌与革命前没有区别)……这种似曾相识感甚至是令人战栗的。

我真的来到了列宁和斯大林、普希金和高尔基的故乡,我听到许多歌儿歌唱过、我自己也动情地唱过许多歌唱它的歌儿的莫斯科了吗?

当然是初次邂逅。怎么又像是旧地重游?

我倒没有幽默它一下,干脆用好莱坞电影的那个中文名字,叫作“鸳梦重温”。梦早已被当时是冰冷的现实、现在也还没有完全变成历史的铁一样的严峻所打破。

游历苏联是一次灵魂的冒险。因为再没有第二个外国像这个国家那样在我少年时代引起过那么多爱、迷恋、向往,后来提起它来又那么使我迷惑、痛苦乃至恐怖。

好也罢,坏也罢,它和我们的关系是太深、太息息相关了。我和我的朋友们都感到一种少有的关切,都纳闷儿,都急于多得到一点有关它的信息。

游历苏联是一次充盈的内心体验,不仅仅是、远不只是一次“开眼”的旅游。

它的一切美丽都使我忧伤而又欣慰,它的一切不美丽都使我欣慰而又忧伤。

这是一次重温旧梦的旅行。当我看到克里姆林宫的红墙,当我听到那报时的钟声,当我听到在苏联已经唱了二十多年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时候,我好像回到了年轻时候。

这又是一次告别旧梦旅行。我不是鲁迅的秋夜细小粉红花梦中的瘦诗人,我并无兴味把眼泪擦在粉红花最末的花瓣上。

重温旧梦带来忧伤的甜蜜和甜蜜的忧伤。告别旧梦带来希望的坚强和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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