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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行李箱 (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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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员想必受过说话技艺的训练,才能把周到和鄙视融合得如此恰到好处。但我有什么可抱怨的呢?我自己也曾对这种技巧驾轻就熟。

我放下电话。毫无疑问,赛克斯先生会和他那些开着名牌汽车、大腹便便的秃顶年轻伙伴们挤眉弄眼:这个老太婆能留下什么口信?

换句话说,这又何足挂齿?

我厨房的一角有一个扁行李箱,贴着破旧的标签。它是我嫁妆的一部分——黄色小牛皮做的,新的时候很光亮,现在已经暗淡无光,铁皮镶边也又锈又脏。我把它锁着,钥匙深藏在一个装满麦片的封口罐中。如果放在咖啡罐或糖罐里的话,那就太显眼了。

我死命地开启罐子,终于打开了,取出了钥匙;我得找个好地方,可以让我更方便地藏取钥匙。我费力地蹲下身子开锁,打开箱盖。

我有日子没开过这个箱子了。一股如同秋叶般的旧纸的焦味扑面而来。箱子里都是些廉价的、粗糙的硬面笔记本;还有一些打字稿,用旧绳子十字形地捆着。还有一些写给出版社的信——当然是我写的,不可能是劳拉的;当时她已经死了。还有那些校稿,以及过去收集的一些攻击性的信件。

还有五本初版的书,护封还完好无损——不无俗艳,但战后那几年,书的护封都是这个样。劣质的纸张以鲜黄、黯紫、橙绿色为底色,上面有一个画得十分难看的人物形象——埃及艳后般的女人,长着一对绿色的球形乳房,涂着黑眼圈,紫色的项链从下巴一直垂到肚脐,撅着一张橘红色的大嘴,仿佛袅袅紫烟中升起的一个妖精。护封已受到酸性的腐蚀,就像热带鸟标本的翅膀一样,不断地褪色。

(我收到了六本赠书——这是给作者的所谓样书,但我送了一本给理查德。我不知道这本书在他手里的命运如何。我估计他会撕掉;以前他总是这样处理他不要的纸张。我现在想起来了:不是这么回事。后来发现这本书放在他船里的餐桌上。威妮弗蕾德把它寄回给我,还附上一张纸条:瞧你做的好事!我把它扔了出去。我讨厌身边有任何理查德碰过的东西。)

我常常在想如何来处理这些东西——这个藏有零碎物品的百宝箱,这个小小的档案馆。我既不可能自己去卖掉它们,也不舍得把它们扔掉。如果我不干,那么米拉定会替我来收拾的。想象一下:她读了一会儿先是吃惊,接下来无疑是一通撕扯。然后,她会划着一根火柴,将它们付之一炬。她把这看成是一种忠心;倘若瑞妮健在,她也会这么干的。过去,我们总是把麻烦问题囿于家族内部,因为相对来说,家族还是包容麻烦问题的最佳场所。多年之后,事过境迁,何必把一切再翻出来呢?

或许我该把这箱子连同里面的东西送到一所大学或图书馆去。那儿至少会有人欣赏,自然是出于挖丑的好奇心。还有不少学者会把爪子伸进所有这些废纸里面。他们会把这些战利品叫做资料。他们一定把我想象成守着一堆不义之财的凶神般的古板老太婆——一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病鬼、一个吹毛求疵的干瘪女看守。这个不苟言笑的女看守看着地牢,腰上挂着一大串钥匙;在地牢里,饥饿的劳拉被铁链锁在墙上。

几年来,他们通过书信对我轮番轰炸,想要劳拉的亲笔信,想要她的手稿、纪念物、来访记录、轶事——所有令人不快的细节。一个个都是那样死皮赖脸,我给他们的回信通常都是简短而干脆:

“亲爱的W小姐:在我看来,你关于在劳拉不幸亡故的那座桥上举行‘纪念仪式’的计划不仅不得体,而且还有些病态。你的脑子一定出了毛病。我觉得你患上了自体中毒症,应该去灌肠。”

“亲爱的X女士:我收到了你关于要撰写论文的来信。不过,我觉得你的论题没多大意义。毫无疑问,这个论题对你有意义,否则你也不会想出这个论题。我无法为你提供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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